最近几年，国家对对社会商事经营活动的行政管制放开幅度很大，即减轻了针对社会经营组织的事前监督管理，增强了事中、事后监督管理手段。增强的所谓事中监督管理手段，一个十分典型的体现是：由国务院发文，要求各级政府建立“吹哨人”制度，即国务院发文支持员工举报老板的违法事，查实后，举报员工除了可以获得高额奖励外，还将严格对举报员工保密与提供人身保护。

国务院出台本次政策，对于经济领域的监管，依赖普通民众的监管力量，以前经营不太合规的老板，得小心了：你所招聘的每一个员工，极可能就是“吹哨人”。

国务院发文要求建立“吹哨人”制度

2019年09月12日，国务院公开发布《国务院关于加强和规范事中事后监管的指导意见》【国发〔2019〕18号】，要求建立“吹哨人”制度，即内部举报人等制度，对举报严重违法违规行为和重大风险隐患的有功人员予以重奖和严格保护。建立“吹哨人”制度，这一提法出现在国家层面的文件中，还真是首次。

“吹哨人”人是什么？

什么叫“吹哨人”？有人说所谓的“吹哨人”与污点证人相类似，这话有些理，但不全对。司法中的污点证人，一般是参与了违法犯罪活动，只是为了换取司法审判的从轻处罚而指证同案犯，污点证人在中国大陆叫做犯罪嫌疑人戴罪立功、检举揭发，争取宽大处理，减刑或者缓刑；而“吹哨人”通常不会是参与违法活动者，而是向行政、司法机关提供企业或其他经营者违法犯罪信息的人，一般是企业员工。

“吹哨人”（Whistleblower）的经典理解是：当罪案发生时，警察吹响手中的哨子，以引起同僚以及民众的注意。

根据国务院的上述文件来看，“吹哨人”有了新的定义，是指揭露机构、企业违法违规行为的内部举报人。“吹哨人”揭露的通常是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违法犯罪行为，但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制度一经建立，肯定不会只局限于严重危害公共安全方面的违法犯罪活动，任何违法活动均有可能被“吹哨人”举报。

国外的“吹哨人”经典案例

2002年7月30日，SOX法案（《上市公司会计改革与投资者保护法案》）终由美国总统小布什签署生效。小布什在签署该法案的新闻发布会上称“这是自罗斯福总统以来美国商业界影响最为深远的改革法案 ”。而这个法案的签署出台，与2002年美国能源巨头安然公司宣布申请破产保护，该公司的大规模财务造假丑闻也陆续公之于众有很大关系。

安然丑闻公开的背后，就有“吹哨人”——安然公司副总裁谢伦·沃特金斯的不懈努力。谢伦·沃特金斯看到公司存在许多问题，并冒着被解雇的风险写信给安然董事会主席，警示公司的会计方法存在严重问题，但是无效果，她就直接向相关组织举报，这个举报过程十分艰辛，甚至对于举报人来说充满了凶险，但最终还是举报成功。这之后，美国立法机构将“吹哨人”（whistleblower，即举报人）保护加入了SOX法案之中，

此次事件发生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式开启“吹哨人”奖励与保护项目。2018年，“吹哨人”单年所获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奖金刷新历史纪录，达到1.68亿美元。

官方说辞

“吹哨人”制度可解决信息不对称难题，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行政执法资源，同时可以将政府的监管效力及于每个角落。

民间声音

“吹哨人”制度的建立，会不会影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交往？企业在招聘员工时，又需要在防止招入“吹哨人”员工颇费心机。

人人都会是告密者时，将会有哪些社会后果？

律师评析

“吹哨”，法言法语表达时，就是所谓的检举，这是基本的法律权利之一，现在政府建立“吹哨人”制度，也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地，只是从政策层面上将公民的检举权制度化而已。

企业老板要想做到不被员工“吹哨”，就需要合法合规地经营，为了最大限度降低违法风险，就需要有法律顾问为自己的经营决策提供合规性审查与建议，全社会的老板都依法经营了，社会也就和谐了，老板们也就根本无需担心员工“吹哨”了。

吴跃飞律师、吴宏飞律师、肖标晖律师2019年9月25日于湖南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