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保密协议”可阻止员工“吹哨”？

担心被员工“吹哨”（举报），成了许多不太合规经营老板的一块心病，有老板问律师：与员工签订保密协议能否阻止员工“吹哨”？

咨询事例

咨询者：“无意间在您的朋友圈里看到什么员工‘吹哨人’文章，内容有些不平静了，做了多年企业，哪有什么百分百合规经营的，至少会做两套账，一套给税务局看，一套给自己看。我问您的是：我们公司与员工均签订有保密协议，其中一个重要的约定是要求员工对公司的商业秘密进行严格保密，这种约定对于阻止员工‘吹哨’有什么作用吗？”

吴律师：“根据法理来看，公司与员工签订的保密协议，无法阻止员工‘吹哨’，这类协议对于老板来说，只有掩耳盗铃的效果。”

咨询者：“能否请吴律师通俗地说一说其中的为什么？”

吴律师：“合同法有一个重要的规定，即签订损害社会公共利益、国家利益的条款无效，公司想通过签订保密协议来约束员工不能举报公司，这明显违反了法律赋予公民的举报权规则，公民行使法律赋予的举报权，无法通过约定放弃。这是其一；

公司与员工签订保密协议，仅是对公司的商业秘密权保护进行约定，而商业秘密一般包括两种形态，一种是技术信息，一种是商业信息，这两种信息均要求是处于保密状态，同时能给企业产生经济效益，而可能被员工‘吹哨’的公司信息，不会是这两类信息，而是公司经营过程的违法经营信息，这不是商业秘密范畴，不受《合同法》及《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也不受其他知识产权法律法规的保护。这是其二。

其实，就是公司与员工签订保密协议，保密的对象只是公司的商业秘密，而难有可能商业秘密之外的其他客体。而员工不可能以公司的商业秘密作为‘吹哨’内容。”

律师评析

中国规划建立“吹哨人”制度后，这是政府启用社会力量对市场进行监管的极有力辅助举措，对于规范市场经营，和提高市场法治水平，应当是一个有效选择，对某些靠违法经营获利的企业老板将有极大的威慑影响力，员工“吹哨人”对老板合法经营监管的影响力将无处不在，有些公司老板简单地认为只要公司与员工签订了“保密协议”就可有效遏制员工成为“吹哨人”的可能，这是不切现实的想法。

公司与员工签订“保密协议”的保密客体主要是指商业秘密（指企业采用了保密措施，且不为人知，同时可以为企业产生经济效益的商业信息或/和技术信息），企业的违法经营信息无法成为“保密协议”的保密客体，另因合同法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法理是对于签署的损害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的合同无效，如企业老板逃税，这是典型的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如企业生产有害食品，这是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这些行为均不可能通过协议约束要求员工进行保密。因此，能被员工“吹哨”的企业违法行为不是商业秘密，公司与员工即使签订了保密协议，也无法限制员工依法“吹哨”。

吴跃飞律师、吴宏飞律师、肖标晖律师2019年10月4日于湖南长沙